兄弟俩看得有趣,兄长问道:“老爷子要干啥?”老头儿也不答话,摇摇脑袋,吐气如箭,直向兄长的坐骑喷去。马匹“咴喇喇”惊嘶挪步,调头欲逃,兄长忙勒住辔头,大怒道:“老东西,作死吗?”弯弓搭箭,照那老头儿一箭射去。老头儿身矮腿短,又是一把年纪,身手居然矫捷灵动得很,轻轻让过咫尺射来的劲箭,返身便逃,跑起来足不沾地,眨眼没了踪影。兄长哪里肯罢休,“驾”地大喝一声,打马追去。弟弟心想,以兄长的能耐,对付这么个小老头儿还不是手到擒来?因此并未跟去。
他在原地左等右等,等了好半天,迟迟不见兄长回转,心里奇怪,一紧马镫,循着兄长的马迹找到一棵树下。只见兄长仆倒在地,脖子抻长了好几尺,像个发酵后拉长了的面团一样软塌塌地拧着,脸孔朝向背后,情状极其诡异。弟弟大惊下马,去摇兄长的身子,兄长毫无反应,伸手在鼻下一探,气息全无,已经死了。
正在这时,窸窸窣窣,那小老头儿又从灌木中钻出来,张嘴向弟弟吐气。弟弟只觉寒气灌面,心中一阵迷糊,知道中了妖法,暗叫一声不好,飞身上鞍打马狂逃。未跑出一里地方,脖子上下忽然奇痒无比,他忍不住拿手爬搔,一搔之下,脖子竟然开始伸长。他惊惶骇异,意识越来越模糊,唯有紧紧搂着马颈,任由自己的脑袋耷拉下来,幸而老马识途,负着主人逃回家中。弟弟的脖子虽变得又长又软,居然得以不死,只不过从此再也无法挺起头颅,只能用木板做成夹板,套在脖子上加以固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