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定邦却是一脸平静,好似对他弟弟的这番言论早已了然于胸,他平抬手掌,两侧的红烛猝然熄灭,在短暂的黑暗之后,祠堂里的日光灯大亮。所有人猝不及防,一下子暴露在光亮之下,还没来得及调整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真实表情,显得有些狼狈、扭曲。
韦定邦扫视一圈,口气虚弱而坚定:“此事干系重大,容我再仔细考虑一下。今天我身子有些倦,明天早上再请诸位来议。”他双手操纵轮椅朝后退了一段距离,转了半个圈,又回头道:“定国,你随我来。”
于是韦定国推着他哥哥的轮椅,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祠堂里间。众多长老和房长目送他们离开,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,纷纷离去。很快祠堂里空荡荡的,只剩一张供在正中的笔冢主人画像,画中人神态安详,清风明月。
……又一次,罗中夏见到了幻影。
这幻影只有轮廓,形体飘逸不定,似是雾霭所化。罗中夏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孩童,被它牵着手,站在一处孤崖边缘。它娓娓说着什么,罗中夏仰着头细心倾听,可惜那声音缥缈,难以辨认。他只好举目远望,远处云涛翻涌,缥缈间似乎有一处开满桃花的村落,时隐时现。